廣東話粗口代表：黃霑到LMF

上周（沒有傳媒經驗的）廣播署長李百全上任，首先腰斬了有LMF訪問的《香港故事》，然後批評說他們「不Decent」。我們都知道，他要斬的不是LMF，但如果只審查政治類內容就太顯眼了，一定要找人陪葬，而且歷史上專權政府一定要控制意識形態。

傳媒人多少都接觸過LMF成員，他們平日根本不是滿嘴粗口。簡而言之，LMF就是民間的創作人，是那年代最邊緣又實驗的樂隊──LMF本來只是一班不同樂隊朋友的閒餘娛興節目，一個Collective的鬆散樂隊，成員曾多至十幾二十人。從香港流行音樂史上，他們必然會留下名字，《大懶堂》當年紅到斷市，不聽音樂的朋友都問我有沒有CD。

我常說更經典的是之前的《屋邨仔》EP，以最市井的語言，寫低下階層身邊最鮮活的故事，灰暗但真實，那種仿如陳果電影的屋邨故事，音樂及歌詞生動描寫香港底層生活的狀況，是最最最貼近元祖Hip Hop精神的一次，要數即使數到今日，也後無來者。

其實我根本不需要替LMF平反。我一直想起的粗口代表，其實是黃霑。小時候我家櫃架上放滿金庸、亦舒小說，也有一些散文，蔡瀾、黃霑也有好幾本，其中黃霑有一本書是另外鎖起的，那叫《不文集》。我忘了是自己偷看，蔡瀾也寫很多葷笑話，有一本索性叫《葷笑話老頭》，但他不及黃霑不文。

吾生也晚，沒機會見過黃霑，他開咪從來不吐半個髒字，視此為專業，但私下每個人都形容他的廣東粗口抑揚頓挫，生動自然，而且對此極有研究。我就常跟亂講粗口的女生解釋，她們怎用錯男性器官的幾個髒字用法．（有沒有不會分7與9的朋友？）

我們都記得黃霑因父親逃避政權，在1949年放下一切，逃來香港。也難忘他在六四後，在不少歌詞中寄意。當然，也不會忘記他臨走前幾年，跟中共「和解」了。他是大中華膠，在千禧前後，其實這樣也沒有甚麼利益。

不知YouTube是否知我心意，過去一周都推介我看這集《文化樹下：黃霑・好中國》（港台製作）。此集內容，由他的成長、反共，一直講到六四，他的創作。看到以下這一段特別有感受：當年他在1984年就寫好〈黎明不要來〉，結果在1987年才用在《倩女幽魂》上，歌中感嘆好友們都移民加拿大去了！歌詞上「不許紅日教人分開」，因為電影劇情寫日出男女主角就要分離，「紅日」二字，大家當年又怎會理解到另有所指呢？

《文化樹下：黃霑・好中國》點擊率達200多萬，我怕很多舊日港台節目，很快就會被下架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