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Siskel & Ebert給年輕影評人的忠告(翻譯)

B SIDE:何兆彬
6 min readJul 24, 2020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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(上周在Horace兄處看到這片段,隔了幾天看第二次時決定,嘗試將它翻成中文。)

Siskel:好多年輕影評,他們意圖寫一篇正式的講辭,大學講辭,你感受不到那個人(作者)在那裡。他們使用一種成人格式書寫,他們對自己很緊張,不知道有自己的聲音,所以去寫一種正式(Formal)的形式,把辭藻堆在一起,沒有Punch,沒有能量,他們根本沒有從裡面走出來。他們未能表達出:這就是我的感受,我有很要緊的事告訴你!沒有,結果只能寫這種Formal Writing。

Ebert:一如你說,他們未能發展出自己的聲音,我自己的看法,年輕人,不,任何年紀,所有評論都是以個人出發的。評論不是科學,它也不是要道出真理,你要寫的不是發生了何事,而要寫的是發生了甚麼在我身上,這是我的感受。我幾乎想叫新聞系都要教學生一課,評論是他們的觀點,而不是甚麼科學客觀論點。因為在藝術裡是沒有客觀的,大家都主觀,你得承認它。

Siskel:我得到這份工作(Chicago Tribune影評人)時我才23歲,你當影評人時24歲。當年我問我的編輯:我有時不知何從寫起,你怎開始寫?他說的話,也可應用在評論上,他說你想像一下標題會是甚麼,從那開始寫,先想標題。我知我們風格不同,我想這會是個好方法。對我來說這樣去做很自然。

Ebert:當年我用一部打字機來寫,上面貼了一本書叫The Media Experience裡的一句話,他說:一個影評人進了戲院,他的文字必須忠實地承認他就是那個人。你進去了看那電影,但大眾仍未看,孩子沒有去看,狗狗沒有去看,是你去了,那到底在戲院裡發生了何事?如果甚麼發生了,你得去承認。好多評論,是甚至羞於承認他在觀影中產生任何情緒。如果你笑了,承認自己笑;如果你哭,承認你哭了;若然你悶透,承認你悶壞了。別暗示,或擺出一副高高在上,在世人之上的姿態,看着他們可笑的反應。因為你也在場,那篇影評,是用作跟你的思想溝通的。

Siskel:你剛談的,是勇氣。也會有人說,噢你們做的工作也沒甚麼,毋須甚麼膽子。不管怎樣,你還是要鼓起勇氣,去講出你心中的感受。這不容易,尤其如今我們活在一個「政治正確」的時代,那是影評人之死!想人家喜歡你(的文章),想隨波逐流,也是影評人之死。我知道即使到了今天,你仍然會跟自己說這些話,我也一樣:我有此機會去寫自己的想法,如果我審查自己,我一定會後悔,我一定會後悔。

Ebert:你談到政治正確,令我想起好多學生報作者。好多評論,他們替學生報寫文,寫好了在班上朗讀或流傳,政治正確是九十年代的法西斯主義。他們的死板想法,是你看事情必須在一個狹窄的界限內,否則你會冒犯了某人。當然了,新聞學的某種意義,就是去挑戰這些想法,評論的本質,本來也就是要破除界限,這也是藝術的目標之一。

如果有個影評人,18/19/21歲,他開始寫政治正確文章,那他其實寫的是腹語(Ventriloquism),他們不是在寫自己怎麼想,他們是把自己的想法投射到某種政治正確的面譜(Persona)內,再假裝那面譜能代表他們的想法,這是個…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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